第334章 庭院枇杷5-《伪装深情[快穿]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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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一听也就两三年,银匠媳妇也没再说什么。

    女儿也是她生的,能让对方过得好,她当然不会反对。

    等秋容澜得知这件事后,愣了愣,随后顿感惊喜,惊喜没多久,便又想到家中情况,收敛神色,“哥,还是算了吧,我读书也没什么用,你在家里教我的已经够了。”

    秋砚亭不赞同她的说法,“谁说读书没用?要是真没用,那你哥我为什么还要读书?”

    “你平时看报纸,上面有些文章就是女子写的,你和她们差在哪里?”

    秋容澜听她哥将自己和报纸上那些先生相比,就算是她再自恋,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。

    “哥,你还想让我写文章呢?”

    “写不写文章不重要,心里有没有文章才重要。”

    秋砚亭可以教秋容澜读书识字,却教不了她外面的世界。

    这个世界,总要自己亲自看,才属于自己。

    就这样,秋容澜被送进了学校后,银匠媳妇便鲜少再说起孩子们的亲事。

    虽然她没再反对女儿读书,却也知道寻常人家的女孩儿是不会读书的,没有谁家的姑娘愿意自己男人要养小姑子读书。

    秋砚亭的亲事被耽搁下来。

    左右他自己也不着急,银匠媳妇便也随他去。

    放下这件事,银匠媳妇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不少。

    人一轻松,便容易被病魔入侵。

    银匠媳妇又病了。

    比平时还要病得重些。

    冬天天冷,银匠媳妇整天咳嗽,药没少喝,可就是不好。

    除夕夜,她看着桌上由儿子女儿准备的一桌年夜饭,还有喝了许久却没什么用的药,搓了搓自己冰凉的手,恍然发现,自己已经成了孩子们的负担。

    他们已经长大,而她也不能再给他们带来多少用处。

    有的只是拖累。

    意识到这一点后,她的病更重了,一度重到下不来床。

    整个年,银匠媳妇都是躺在床上度过的。

    “娘,药热好了,你记得喝。”秋容澜端着药碗放在银匠媳妇床头。

    “好,娘待会儿就喝。”

    秋容澜去厨房洗碗。

    听着工作间里传来的敲打声,银匠媳妇知道儿子又在里面工作。

    她披上衣服,端着药,来到窗外檐下,将盛满药的碗缓缓倾斜。

    带着滚烫温度的药汤倒在地上,顿时融化了一片积雪,随着药汤流淌过,在地上勾勒出一道蜿蜒痕迹。

    “宿主,为什么她要这么做?明明小七和妹妹都很在乎她,和钱比起来,还是她更重要不是吗?”013为银匠媳妇的愚蠢而不解。

    “你是人吗?”谢拂问。

    013:“……”虽然但是……这一定是宿主在球身攻击。

    “你又没做过人,就别去揣测别人怎么想的。”谢拂毫不掩饰地嫌弃道。

    013憋着气,最终还是不高兴地反击,“宿主你也早就不算人了。”

    谢拂表情不变,“哦,谢谢提醒。”

    013:“……”

    怼人一时爽,后怕火葬场。

    刚刚那话说出口,013并不存在的小心脏就砰砰砰乱跳,它吭吭哧哧半晌,才小心翼翼说了句:“不……不用客气。”

    谢拂:“……”

    银匠媳妇知道自己身体亏空大,就算再怎么补也无济于事,既然药没用,那就不喝了,至于不喝药的她会如何,那就看老天爷的意思。

    老天爷愿意留下她一条命,那她就留下。

    老天爷不愿意,那也随他去。

    这时候许多人都迷信,相信老天爷,认为人力无论做什么,都无法改变结局,他们将之称为命运。

    她只是将自己交给了命运。

    又过了一年,银匠媳妇一病不起。这回她再不如以前好运。

    在最后关头,银匠媳妇心中既有轻松,也有不舍。

    她望着床前两个孩子,他们都没有哭。

    她笑了。

    “你们都长大了……”

    “娘、娘很欣慰……”

    秋容澜双眼发红,不忍再看。

    秋砚亭走到床边,将刚刚煮好的糖水喂给银匠媳妇。

    这是从前银匠在时,银匠时常会买来煮给她喝的。

    从银匠失踪后,银匠媳妇就再也没喝过。

    银匠媳妇不知不觉眼睛模糊了,恍惚间,她仿佛看见银匠就在眼前,他还和以前那样,总是从外面带好东西回来给她。

    此时此刻,她终于感受到了久违的甜。

    “照顾好自己……”

    一碗糖水还没喝完,银匠媳妇便永远沉睡在甜蜜里。

    秋容澜低低的抽泣声响起。

    秋砚亭坐在床前半晌,抬袖抹了抹眼睛。

    “娘,您好好睡。”

    银匠媳妇下葬后,家里变得比往日更要安静。

    秋容澜不习惯,平日更宁愿待在学校,或者和同学在一起。

    秋砚亭的生活和从前没什么变化,一如既往沉浸在练习打银饰中。

    而他这样的付出,并非没有收获,在长时间的不断练习下,他精工细作制作出来的银饰,已经有七成从前银匠的作品。

    生意算不上多好,却也足够养活一家人。

    一家人……

    嗯,包括谢拂。

    中秋时,兄妹俩吃完团圆饭,秋容澜便回房睡下,秋砚亭却还坐在院子里,一个人喝酒。

    上个月他刚刚十八岁。

    这是他第一次喝酒。

    这是他从街上有名的一家铺子里买来的酒,在那家店里已经算是中等品质,可他喝在嘴里,却仍觉得不好喝。

    或许并非是这酒不好喝,而是单纯的他不喜欢。

    既然不喜欢,那么无论是什么酒,只要他喝,便是不好喝。

    “这酒你好像还没喝过。”秋砚亭脸颊已经酡红,醉意涌上大脑,恍惚间,眼前的这棵树,似乎变成了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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